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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五杰东海抗倭寇 大明绝交日本国

作者:马星辉 | 发布时间:2018-03-20 10:37:35 | 字数:11181

叹出家,到也精,准备着猛将强兵。提防六贼来搬运,

任凭他驾雾腾云,任凭他惯战争能,全凭妙用将他胜。

举慧眼万骑齐奔,提慧剑斩断魔精。三尸朿手魔王顺,

现出了赤胆忠心。自然见富国安民,一战功成皆宁静。

--张三丰词《叹出家道情》

洪武二十五年(公元1393年)三月,南京,大明宫廷。

这日早朝近午时分,明太祖朱元璋处置诸事完毕后,用威严的目光巡视了一遍殿阶下的文武百官后,言道:“今日事毕,众爱卿若无他奏,可早早退朝。”

右殿下司天监王之敏出列奏道:“启奏陛下,近日臣连续几夜观察天象,发现有妖星出于东南海表,逐卜卦析之,乃主日本倭夷入侵沿海地带,时间应在春未夏初之间。特此奏明圣上知晓,宜及早预为饬备,使生灵不遭涂炭之患。”

朱元璋听罢沉吟,没有立马表态,天象显迹只能是作为参考而已,但也不可掉以轻心。便下旨着沿海地区军探查明实况,根据情况再作对策。不几日,又有福建、山东两地帅府参军亦寄奏书于兵部,奏札上确言明告:“据密探秘查来报,日本国内倭寇近日在琉球群岛集中,皆蠢蠢欲动,调动十分频繁,显有大侵我明朝沿海之举动。”

朝中文武大臣亦纷纷上言皇上,必须提早准备,谨防日本鬼诈阴险,突然袭击边境。明太祖朱元璋听奏,却有些不以为然。因为自明朝建立开初,洪武三年(公元1371年)始,明朝昭告琉球岛并建立封贡制度至今,乃属中国的藩属国,倭寇怎么会在那里集中?时又正值日本国遣使来朝,依前些年惯例,照常纳贡进礼,表示诚惶诚恐依然臣服大明王朝,而且其言行极为诚恳。在此情景之下,日本国怎会纵容倭寇前来侵扰犯边?他便摆了摆手,对大臣们言道:“此事朕自有调度,众卿不须费心多疑。但为预防万一,可命令山东、福建两地海船出洋巡哨,若有情况出现,便紧闭各要塞城门,安设红衣大炮,谅那倭寇决不敢进城。”

就在朝中司天监王之敏向朱元璋上奏的同时,在禾坪武阳峰上修炼的张三丰,夜来观察天象,也见有妖星显现于东南方向,而且甚为耀眼刺目。极呈凶狠犯主之景象。心中不由大吃一惊,当下掐指细细算去,知是日本倭寇欲要起大兵来侵扰东南沿海。但想是南京朝廷定然会有所警惕,当有良策准备对付。再言这倭寇虽是猖厥可恶,但以眼下大明朝国力与兵力之强盛,那小日本国一时还成不了什么气候。当下,也就没有把此事太放在心上。

然而,数日后从南京朝廷传来消息,日本国派使者正在南京向朝廷进贡大表忠心,至使明太祖朱元璋掉以轻心,只是下旨防城而已,并无增派兵力加强沿海一带的海防。张三丰当即有些心忧起来,虽说这倭寇在此之前也常有来犯,但聚散无常,行事历来是如同乌龟法,伸伸头占了些便宜又缩回了日本岛,只是抢劫财物骚扰而已。但此次细观妖星显现海表,甚是凶猛抢眼,其势可能不同于往常。而朱元璋所采取消极的守城之策,那城外的百姓和沿海的乡村渔民岂不是要大受其害。张三丰深知这日本倭寇皆是小人、恶人之辈,行事心狠歹毒,烧杀掠抢、无恶不作。绝对不可随他们肆意胡为、坐视不管。这小日本国地处弹丸之地,常怀有窃占他国领地之意,更不可不防。

当下,张三丰决计下武阳峰,进南京城面见朱元璋一趟,向他言明利害关系,及早制定出防范对付日本的国策。在进京之前,张三丰预测倭寇很快就要侵犯东南,恐朝廷防御不及。便来至肖家坊天成奇峡境内,命令展飞等人速带领手下的人马星夜赶往福利,长乐一带,见机行事,如遇倭寇来犯,全力配合当地官府抗击倭奴,保护沿海百姓。

果然不出张三丰之所料,此次日本国不同往常的骚扰掠抢,确是有大阴谋其中,时主持国政的是大将军野仁龟尾,他一边派使臣携重礼到中国进贡示好,与此同时暗中支持指使倭兵进犯福建沿海一带,这次不遗余力使海艘数百只,倭兵人马有三万之众,其中有日本国正规军官兵近万名,一等柔道高手上百名,全都化装成倭兵掺入队伍之中,于六月三日发兵,分三路进犯中国东南福建沿海的福州、长乐等地。

这次侵华倭寇的总首领名叫田原岛二。此人乃日本国有名的武士道高手,他有双重身份,表面上是日本最大一支倭寇的首领,实际上是日本大将军野仁龟尾手下的一名军官。长得身硕巨目,高大威猛,虎背熊腰,力大无穷,手中使一柄重达六十八斤的大头倭刀。他虽然人高马大、仪表堂堂,不像一般倭寇那样身材矮小、四肢粗短,但为人却是极为凶狠残暴、诡计多端。

在琉球群岛起兵那日,田原岛二命令手下的倭寇皆涂抹鬼魅的模样,或青面獠牙,蓬头赤发;或铁额兽眼,红须绿颊;或蓝腮红鬓,短髯秃顶;或绀青粉脸,血口朱眉,不一而足,让人看了不寒而而慄。田原自己也是化成黄眉紫面站在指挥大舰的塔台上,将明晃晃的倭刀直指中国东南方向,扯开嗓子眼儿如兽般地嚎叫道:“此番出征要满载而归,你们只管向各处杀去,抢中国人的金银首饰、抢他们的古玩财宝、更要抢他们年轻貌美、身体健康的妇女们,不仅供你们尽情而乐,还要带回来为你们生儿育女。”

从来日本倭奴的性最是淫邪,众人听了田原岛二的话,一个个情绪高涨,血脉冲阀,大声狂吼齐和,嗷嗷直叫,真是魑魅魍魉、群魔乱舞。当下,田原岛二发出征战命令,各盗船都吹起海螺号角“呜呜嘟嘟”作响,首先向福建长乐方向齐齐出发。

三日后的下午时分,倭寇们便到了福州长乐境地的海边,并不费什么周折便登上了陆地,倭寇们呐喊一声,如蜂拥蚁附,蛇蝎出窝,径自奔向沿海各渔村烧杀掠抢,无所不为。在福州城守备的那些大明官兵平日里少有准备,见数万倭寇突然进犯袭来,奉上级命令紧紧地关了城门,不敢发兵前去围剿。但也有一部分热血沸腾的官兵们见状,义愤填膺,冲出了城门,和当地的渔民自卫队汇合在一起,奋力反击倭寇,顿时,两下里刀光剑影,激战于海岸四处,一番交战下来,双方各有死伤,只是倭寇人多,占了先机,我沿海军民处于劣势之中,只好败下阵来,转入游击战的状态。

却说展飞等人奉张三丰之命,率手下五百名年轻力壮,训练有素的好汉星夜兼程,马不停蹄从邵武天成奇峡急急向福州长乐方向奔去,三天后到达了长乐县地面,却发现比日本倭寇迟到了一步。

此时正是傍晚时分,但见残阳如血,四处烽烟滚滚,路过的几个村庄均是一片狼籍,村村断火,户户无人。颓垣断壁,尽是瓦砾之场;寂寂寥寥,哪存鸡犬声?村民们的尸首随处可见,四处横骨,令人惨不忍睹,却不见倭寇们的踪影。展飞恨恨不得,咬牙切齿地跺脚道:“看来倭寇已先到一步,我等来迟矣!”

展飞与王通等人商议一番后,断定倭寇并未走远,此时定是又往别处村庄侵袭去了。为避免目标太大,被敌人发觉,宜分散为五支分队,由自己与王通、马俊、张燕、赵侠五人各率一支百人部队分头行动,但不可离海岸线太远,要随时保持联系,一旦发现敌人,立即赶来支援。当即以展飞为中心,兵分五路齐头并进向南追赶而去。展飞所率领的一队人马追至一片树林外时,听见有动静从林中传来,便命手下放低脚步悄然摸进,果见有近千名倭寇正聚集在林中歇息,人人虎面,个个狼形,一条白布缠在头上,一身和服难遮粗鲁。许多人正围着十几个被俘的中国女子在嘻嘻哈哈调戏,女子中最小的太约只有十三、四岁,各自被几名如狼似虎的倭寇按在地下奸淫作乱,一位赤裸着身体的年轻女子遮掩着不肯屈从,并哭喊着破口大骂,朝压在她身上的一名粗壮矮墩墩的倭寇脸上猛抓了一把,这倭寇顿时脸上鲜血淋漓,他不由得恼羞成怒,抡起大巴掌朝这女子一阵猛掴,尔后用粗短的双腿紧紧压住那名女子,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倭刀,只见一道白光闪过,顿剜下了女子前胸的两片乳房,那女子痛得惨叫一声,早昏死了过去,周围的倭寇们则发出一阵阵的淫笑声……

展飞隐蔽在树林的草丛中看得清楚,见状顿时勃然大怒,奋身从林中一跃而起,命手下发出信号烟火通知其它分队赶来,自己则率领人马向林中的倭寇们杀去。那些倭寇自从上得岸后,不见有什么厉害官兵对抗,早放松了警惕性,此时突见展飞部队如神兵天降,有些猝不及防,顿时乱作一团。首先是那十几个在行奸淫之事的倭寇,均被愤怒的利剑齐齐拦腰斩断,一命呜呼。

这时王通等其它四路人马看见展飞发出的信号,也纷纷前后赶至,围拢过来参加了厮杀,一场近身肉搏大战在这片树林中展开,四处血肉狼籍,斑斑点点,倭寇虽然凶狠,但展飞这支队伍中人个个武艺超群,皆是以一当十的好汉,日本倭寇怎是他们的对手,被杀得喊爹叫娘,逃之不及,一阵激战下来,几乎把倭寇杀了个罄尽。这时展飞命令鸣金收兵,穷寇莫追,粗略清点了一下战场,首战开捷,杀倭寇有六百余名,而自己这边仅死伤十余人。这一战吓得倭寇一时摸不着头脑,不敢再横行嚣张,退守到长乐海边一带,不再使小部队出来骚乱。

次日晚上,展飞率手下五百好汉与当地军民计有三千余人汇合,决定袭击设在长乐的倭寇大本营。根据提供的情报,倭寇有近三万人,而我方人马不到四千之数。敌我双方力量悬殊,商议后只能以智取胜,以奇取胜,速战速决,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,并由展飞带来的这支部队担任主攻任务。

当天晚上半夜时分,月色朦胧,星光闪烁。一身紧装的展飞面色严峻地对众人作战前布置,正说话间,令人奇异的是腰中的宝剑忽然发出一阵呼啸声,紧接着五百名好汉的剑匣弓弦皆发出鸣叫声,如同在齐齐应声,展飞不由得大喜道:“倭寇无道,天显胜兆。”当即下令,王、马、张、赵四员虎将仍各带一支队伍,分五路向敌人大本营悄无声息地摸去,三千余名当地军民则紧跟随后。

倭寇白天在树林中吃了亏,虽然加强了警戒,小心翼翼,但自持人多势众,并不把明朝军民放在眼里。此时田原岛二正在与手下将领在商议报复方案,决计等待国内随后派出的三百名“忍者”到来后,再行部署作战计划,这些“忍者”能极快地熟悉地形,善神出鬼没,突然袭击,有他们配合大部队行动,不至于象没头的苍蝇乱窜。正在策划间,却没料到中国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杀到,四下里顿时火光熊熊、喊声震天,更有当地的百姓在沿途中自告奋勇纷纷参战,带着许多鞭炮燃放起来,炸成了一片惊天动地的响声。倭寇不知来了多少中国军队?尽皆心慌胆颤,不知所措。

田原岛二慌忙奔出中军大帐查看,月光下只见杀来的这支军队宝剑闪闪,劲弓长箭,疾若风雨,势不可挡。他吃惊不已,连忙召来一队倭寇来仓惶迎战,领头的是倭寇军中的两员先锋大将,均算得上是日本国的一等高手,二人“哇啦啦”地正要施威逞勇,却被马俊、王通两个年轻小将接住过招,顿时好是一阵生死厮杀,双方来回计有十余合,领头的倭寇首领被马俊一刀劈下了首级,在地上骨碌碌直滚动,月光下见这头颅还在龇牙咧嘴;另一名先锋大将见状又惊又怒,欲要转身逃跑,被王通举剑照顶门直劈下来,倭寇连忙回架时,王通的利剑从抢杆顺势削下,倭寇头领顿时被活生生削去了一只手掌,疼痛不堪、血流袍袖,弃枪而逃,倭寇们见状大惊,莫敢接绛,四下里逃散不及,混乱成了一团,明朝军民趁势攻击,倭寇被杀得喊爹叫娘,死伤不少,估计有三千之众。

此时,天色业已大明,展飞恐被倭寇看出自己人数不多,而实施反扑包围,便下令鸣金收兵,见好就收,速速撤出了战场,以待寻机再战。同时派人与福建巡抚军营联系,汇报倭寇虽遭重创,但依然兵力数倍于我,请增派军队迅速支援,以形成对倭寇的包围圈,一举消来来敌。

然而,福建巡抚先有是朝廷命令,后却是胆小怕事,以保护福州城为由,拒绝派兵出城参战。展飞等人无奈之下,只好与倭寇展开游击战,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。详情在此暂且不言,先说南京城内的皇宫事。

南京皇城。乾清宫内。

话分两头。却说这天明太祖朱元璋于奉天殿议事毕,众文武大臣退朝后,他在乾清殿稍事歇息,可却是一副心神不宁,愁眉紧锁的模样,背着双手在殿内来回地踱步。最近有两件事让他甚是恼火烦心,一是在建朝之初的时候,朱元璋夜得一梦,梦见家乡龙凤呈祥,光照祖基。于是便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,决定把安徽凤阳定为大明朝中都。理由是南京离中原颇远,控制北方良难,而得天下者,非建都于中原不能控制奸顽。凤阳则离中原很近,而且前江后淮,以险可恃,以水可漕,把凤阳定为中都,可以补救明朝定都南京的不足。

在朱元璋的设想中,自己的故乡终将成为未来的正式首都,南京则将降格为陪都。但这个计划一经宣布,令朝廷文武大臣们感到十分震惊,区区弹丸之地怎可建为京都?但谁都对此讳莫如深,因为凤阳是朱元璋的老家,其意是显而易见,朱元璋的想法大家心知肚明,谁敢出面反对!

朱元璋本来做事一贯节俭,这一次却倾全国之财力、物力、人力,调集百万民夫进凤阳,以最高标准的要求,选取最好的建筑材料,要求在三年内把凤阳建成一座异常雄壮而华丽的都城。为了复兴凤阳这块“龙兴之地”,朱元璋采取了一系列特殊政策,首先是提高凤阳县的级别,不仅在凤阳设置中都留守司,同时设有察院巡按行台,河南按察兵备行台等机构,其级别均是位高权重,史无前例。此外还把凤阳作为江北四府三州的乡试之地,在凤阳这个小小的县城,各类官员合计竟达到了1440余人,而各级吏员总数达到数万之多。紧接着前后向凤阳移民六次之多,大概有近30万人。除了这庞大的移民之外,还派驻有庞大的驻军约65000人,与随军家属合计,则有军藉移民近20万人,两项相加,凤阳人口短时间内激增了近五十万之众,而当时凤阳人口之前不过才区区13万人口。

朱元璋同时还下令减免凤阳,临淮二县的税赋十年,尔后,觉得不够慷慨大方,难以让家乡百姓感激皇恩,便又发出追加谕旨:“凤阳永不课税”。而且还从国库中拨出巨款,为凤阳兴修水利,发展交通便利。如此恩惠,凤阳人对朱元璋自是感恩戴德不尽,到底家乡出了千古一帝,乡中人沾光不少。

却不料,这种悬殊的政策引起了外地人的强烈不满,就在工程基本完竣之时,朱元璋龙驾亲临凤阳验收工程,对参加工程的官员人等论功行赏。然而,就在参观完这座华丽辉煌的新都后的第二天,朱元璋却出人意料之外,又做出一个让全国震惊的重大决定:“废弃中都。”

这个突然决定让不明就里的文武大臣皆目瞪口呆,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?让一贯胸有主见的明太祖朱元璋作出如此不负责任、反复无常的决定?

原来,就在这次验收结束之时,有锦衣卫前来对朱元璋密告道:“盖因朝廷给凤阳许多特殊政策,全国百姓甚有微词,而且因为这次建都劳动太苦,官府又克扣工钱,导致那些从全国各地征调来兴工的匠人心怀不满,暗中实施了”厌胜法“,在宫殿建筑的一些关键部位,埋下了一些咒符、泥人、弓箭、剪刀、纸人等东西。据民间传说,这些东西将会给居住者带来意料不到的衰运、甚至噩运!决不可等闲视之。可是整体建筑已经全部完成,要想清理出这些”镇物“,除非将宫殿全部拆除,但其工程量浩大,难以实施。

正在乐滋滋、喜洋洋的朱元璋得到这个密报,如同一桶冷水从头上泼下,全身顿时凉了半截。继而大为震怒、恼火万丈,下旨要把修造宫殿的所有几千名工匠将尽杀之。所幸有工部尚书冒死进言,说只有木匠才能下此镇物,与其他铁匠、石匠等实没有关朕,故朱元璋只杀了木匠近千余人。然而,由于找不出所藏的镇物,凤阳因此不可能再成为明朝的首都了。

第二件事是朱元璋统一江山后,明朝的实力逐渐雄厚,当是一个逐渐强大的大明帝国之势,其威名逐使海内外众多国四方来贺,八方来朝,其中自也包括邻居小日本国频频派特使朝贡示好。

这日本国位于东南大海,近日所出,故以名之,又有一说是:倭王世居邪高台,因恶倭名,更号日本。海中诸夷,日本倭国最强盛,东北负山,西南濒海,后汉始通中国。这小日本天生有一种劣根性,从来是遇强则弱、遇弱则强的国家,盖因居于海岛狭小之地,总是妒嫉眼红广阔疆土的邻居,时时刻刻在梦想有朝一日能占有一块大陆之地,早在明太祖朱元璋与元顺帝开战之时,就趁乱侵扰中国边土。故而说到底它并不是真心诚意的对中国臣服。近期以来,它一边派人对大明帝国称臣朝贡,极尽巴结讨好之事;一边却暗中加紧纵甬国内倭寇,屡屡抢掠海上,倭寇在中国山东、直隶、浙东、福建等东南沿海一带常常发起骚扰,烧杀掠抢,奸淫妇女,无所不为,无恶不作。一年之内,大大小小的侵扰就有数十次之频繁,中国东南沿海百姓无法正常生活。为此,朱元璋命朝廷发国书给日本,希望它能言行一致,真正建立友好睦邻关系,一起合力消灭倭寇,共享太平之福。

然而,日本却以”倭寇乃九州海贼所为,日本当政根本就不知道“为由,予以搪塞推责。同时赶忙又派特使来中国示好,使者非常地有礼貌,点头哈腰地道歉,”对不住!“几乎说个没停,其诚意让人毋庸置疑。

在此之下,朱元璋想是当时日本国正处于分裂的”南北朝“时期,分不出手来管这倭寇之事,便接受了日本的道歉。然而,但在日本当政的默许下,倭寇仍频频出动骚扰,而且人数和次数越来越多,给东南沿海的老百姓造成极大损失。朱元璋对日本倭寇的骚扰伤透了脑汁,但发火又发不起来,出兵又没有很好的理由,人家日本对你称臣伏首,说到底侵边的只是民间的倭寇而已。

这日,张三丰从福建邵武突然来至京城,现身于乾清宫内。见朱元璋躺在一张龙头便椅上大瞪着眼睛望着殿顶在思考着什么?此时因为是在后殿,他身着便装,头戴软方巾,额骨隆起,长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土斑,下巴比上额突出许多,朝天仰起,稀疏的胡子更显得没有几根,但眉毛却又浓又粗,眉眼都向上吊竖着,看过去是耳长、鼻大、嘴更大,这个相貌,使人感到威严、凶狠。比起挂在殿中的那幅正襟危坐,龙袍玉带,脸庞丰满,神态慈祥,一派帝王形象的朱元璋差距甚远。盖因当初朱元璋下旨征召有名的肖像画师孙文宗进京为他画像。孙文宗极为认真、倾心倾力,画像画得惟妙惟肖,孙文宗心想皇上看了准会很高兴,谁知朱元璋看了却不吭一声。过了一段时间,朱元璋又召另一名师沈希远为他画像。沈希远比孙文宗画得还要逼真传神,但朱元璋看后仍不满意。后来一个叫陈远的宫廷肖像画师悟出了其中的奥妙,其余尽按帝王模式画,因而看起来仁慈和善、雍容华贵,朱元璋看到这幅肖像后十分满意,并让陈远另画多幅分赐给诸王。陈远为此也得到文渊阁待诏的官位。

张三丰在一旁注视朱元璋许久,觉得他这些年见老了许多,想来天子也是不容易。心中不禁油然生起一声感叹与同情来。朱元璋似乎感到身边有人打扰,,正要开口咤责之时,猛转脸一看是竟师父张三丰来至,顿时惊喜不己,神情立显得心花怒放。自从上次张三丰不辞而别,他以为从此师徒二人断了缘分,常常为此懊恼后悔。想不到今天张三丰不计前嫌,还会前来看望自己,看来到底是师徒之情深厚,难以割舍。

当即,朱元璋一骨碌起身,命小黄门端上”武夷大红袍“茶侍候,此茗非是泛常之物,乃是朝廷贡品,它长在福建崇安的武夷石岩上,仅有三株而已,此茶由茶工攀岩带雾摘来,雀舌之芽,乍含三月雨,连云春处,龙芽先作一团春。张三丰品了口茶,咂了咂嘴,一语双关地说了道:“好茶!好茶也!就似人生如茶,浮浮沉沉,聚聚散散,余香尽在唇齿之际。”

朱元璋听了此言一时无语,他很清楚张三丰说这话的意思,便只是点了点头,轻叹了一声。二人一番品茗叙旧之后,朱元璋先是与张三丰说起凤阳建都一事,没料到张三丰未等他说完,便制止住他的话由,连连摇头道:“此事我已知矣,你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乡僻壤小地方定为中都,这实在是少有常识,凤阳历来贫困穷举,地方既无经济实力,又无军事价值,而且它地势平旷,根本无险可守,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是定都之地。”

朱元璋不同意道:“但至少现在凤阳人口大幅度增加,过去荒芜许多的凤阳出现了‘一郡桑麻翠如洗’的兴旺景象。可以说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商业城镇。”

张三丰道:“不客气地说,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表面现象,你下旨大移民于凤阳,看似是好事,却不知凤阳一时人口激增,哪来相应的土地供移民耕耘?上好的地都被勋贵们圈占,中等的田地被凤阳本地人占据,而那众多的移民们靠那点可怜的下等劣地怎地为活?必然要毁林开荒,对土地肆意无度地开垦,如此又必将造成水土流失,淮河水利蓄世失当,百姓所维生的环境必然恶化;而且修建中都,凤阳皇陵、祖陵以及勋贵府第等众多的建筑,滥砍乱伐大量的山林树木,造成土地植被破坏严重,实在有违天道,将来天灾人祸难免一应俱来也。”

朱元璋听了不以为然,认为张三丰危言耸听。但碍于师徒面子,这许久未见张三丰的面,切不可又不欢而散,再说反正已经弃费凤阳不用了,再多说它无益。于是把话呑了回去,不再辩解凤阳之事。但后来的事实证明,果如张三丰今天所预料的这样,凤阳由于环境破坏严重,自然灾难频频发生,可谓是十年九荒,非旱即涝,在后来的明末时期更是“十余年来无岁不灾,无灾不重。”当初朱元璋强制迁来的移民们的后代们,在一次次灾荒中不断逃亡他乡,人口急剧减少了几十万,凤阳人渐渐以乞讨为生,“凤阳花鼓”随着凤阳人的乞讨足迹,传遍了大江南北而闻名,此乃后话,搁下不提。

朱元璋又说起近来日本倭寇一事,感到不胜其烦地道:“这倭寇实为可恼,频频骚扰沿海边境,给沿海百姓造成极大伤害和损失。其行径似那缩头乌龟,一不注意它便伸颈咬人一口,待朕要派兵剿它时,便立时缩了回去。欲派大军问罪征伐,杀到日本老巢去剿灭它,可这日本国对我大明朝毕恭毕敬,称臣服首。常言道,‘拳不打笑脸人’。朕一时不知如何处置为妥?”

张三丰神情严峻地道:“不瞒你言,我正是为此事专程而来。这日本倭寇近来确是猖獗狠毒,尤是在福建沿海一带烧杀掠抢,百姓深受其害。我来之前已细观天象,东南妖星欲动,析倭寇近日定有大行动,故来京面见主公速定国策。来之前我已派先邵武境内的展飞等人前往沿海打击倭寇。”

朱元璋赞许道:“还是师父远见,未雨绸缪。”

张三丰道:“与这位邻居相处须要小心为是,别看他伏首称臣,貌似讲礼仪,表面上仅为一点点的过失,都会对你点头哈腰赔不是,但这都是一种假像,骨子里却是蛇蝎心肠、狼子野心!你如今若收他一寸布,将来却要你还一条裤,现在你要他一斗沙,说不定将来要丢掉一个家。这绝不是危言耸听,日本国对咱们中原之地从来是狼心未艾,贼心不死。你当下不仅要防范小心,还当有万世深虑,至远对策才是!”

朱元璋听了有些愕然道:“师父或许言重了,这小日本能有这如此厉害?且我大明朝待它也不薄,从来讲究礼尚往来,它当感恩不尽才是。”

张三丰摇了摇头说别太掉以轻心了,沉默了一会儿又道:“主公可知前朝宋时那寇准与丁谓交往的‘溜须’典故么?日本国就似那‘溜须’的小人一个,而对待小人,不难于严,而难于不恶。”

朱元璋点头道:“寇准乃宋时的一代名臣,朕自然知之其事,但倒不知他与那丁谓有何‘溜须’之典故?”

张三丰道:“当年宋真宗之时,寇准为当朝丞相,丁谓时为参知政事。这丁谓乃势利小人,在百官之首的寇准面前从来是唯命是听,呈高山仰止之恭维。寇准初时未识透其人,还经常对人称赞说,丁谓是个很不错的朝臣,是个有见识有才干的人。丁谓一番苦心终深得寇准的赞尝,心中暗暗窃喜,从此更加千方百计地讨好寇准,目的自然是希望在朝中得到他的提携。

这年中秋节,大臣们在朝中宴会,寇准喝汤的时候,没注意汤汁沾在了胡须上,丁谓在下座见之,连忙赶过来替寇准擦去汤汁。没料到寇准对丁谓这个举动却是有所反感,觉得这是阿谀谄媚之举。寇准当即毫不领情地说:“参政国之大臣,乃为官长拂须邪。”批评丁谓身为一个国家大臣,不应该干这种擦须的献媚之事。丁谓聪明反被聪明误,这一次马屁拍到了马腿上,被羞得无地自容,脸上红一阵、白一阵,好是狼狈不堪。当面又不敢发作,但从此记恨在心,把寇准当作了仇人,一心要找机会报复,洗刷耻辱。

后来,宋真宗病重时,丁谓终于寻到机会,串通要好的内侍,诬告寇准阴谋拥立太子夺权,宋真宗一时受了蒙蔽,下旨把寇准赶出京城,出任相州知州。说来令人心寒,寇准当朝时,多少人唯恐巴结不及,当寇准权去时,往日手下一个个都不见了影。唯有包拯等几个忠直之人前去相送,包拯望着四周冷冷清清的景象,不由叹道:“咳!锦上添花人人会,雪中送炭有几人?”

寇准早把世态炎凉看得透,不置可否地淡然一笑道:“世间的人说到底便是这种德性,谁该是贵,谁该是贱的?今日有权有势,前呼后拥的,一旦失了势,那前日奉承我的,佯装不睬,好似不识面的模样。还有那小人贱役,一时侥幸得了权位,就把头仰起,眉竖起,鼻子朝天,皆因大权在握,而那些逢迎的人又去逢迎他了。说来都众多弱势唯利的人宠出来的,这很是正常,不足为奇也。”

常言道:子系中山狼,得志便猖狂。那丁谓小人还不甘心,利用权力继续罗织罪名陷害,致使寇准再次被贬为雷州司户参军。

然而苍天有眼,世事反复无常,几年后,丁谓的罪行败露,被贬到崖州允军,路上要经过雷州,寇准的家童听说丁谓路过雷州,准备要杀死丁谓给主人寇准报仇。寇准不愧为大度之余,知晓后命人锁上大门,在院里摆上酒菜和家童一起打赌喝酒,不让家童出去。寇准不但不计前嫌,且念在同朝为官的份上,派人给丁肇送去吃喝用品,丁谓小人之见,却反度寇准君子之腹,认为寇准这是在幸灾乐祸,嘲讽于他,把寇准恨得咬牙切齿,只是不敢发作而已,表面上却痛哭流涕,骂自己是恩将仇报的小人。但心中却恨恨想着,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,还要报寇准的奚落之仇。

“真是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!”朱元璋听了这个典故,明白了张三丰的意思,感叹言道:“那丁谓确实是小人一个,易涨易复山溪水,易反易复小人心。”

张三丰道:“昔朝唐太宗时有名术士李淳风和袁天罡合著的《推背图》,书中曾有谶语曰,‘鸟无足,山有月。旭日升,人都哭。’早就暗示岛国日本将来要扰乱中国。前二句包含着‘鸟’与‘山’组合之象,‘旭日升’指日本国要疯狂崛起,侵犯他国,特别是对中国,给善良人民造成灾难。这小日本就如丁谓之类小人,远之则怨,近之则危。日本当政对你推责说那倭寇乃民间流寇,可实际上并非如此,他们不但纵容倭寇所为,而且派军队中官兵掺入其中。如此阴险两面派之人怎可来往?都道小人阴险可怕,最好的办法便是远离它,则无祸根矣。”说到这,张三丰思忖一会儿又道:“倒是那琉球群岛的大部分住民乃是我中华闽人之后,对汉室甚有情感,不可冷落了同胞感情,如若条件成熟时,你可派使者前去,一者昭告大明皇朝威严,二者允许他们成立琉球中山王国,称臣纳贡。纳入我明朝的保护之列。”

朱元璋听了点头同意,表示遵循师父教诲,一定妥善处置此事。临别时,朱元璋心中不舍,叹气道:“国家多事,社稷艰难!重八身边需要师父的帮助,但我也知留你不住,实为让重八心中遗憾也!莫若师父再如当初那样推荐个人才与我。”

张三丰想了想道:“这样吧,我大弟子丘玄清乃是一个得道之人,方方面面均不逊于我,莫若你派人前往武当山宣诏他进宫,延请诣朝,效力于你。至于他肯不肯前来如仕,当看缘分了。”

朱元璋闻言大喜,拜谢师父再三,并牢牢记住了“丘玄清”这个名字。

朱元璋依张三丰所训,婉言推却了日本的一切礼金进贡,并让礼部写了一封义正辞严的国书,据实呵斥了日本当面一套,后面一套的行径,表明大明朝虽然对日本的进贡从今免除,但也希望日本管好国中的倭寇,不再前来骚扰中国沿海边境,信中毫不客气地指出:

王居沧溟之中,传世长久,今不奉上帝之命,不守己分,但知王环海为险,限山为固,妄自尊大,肆毁领邦,纵民为盗,上帝将假手于人,祸有日矣,吾举至尊之命,移文为王,若不审臣微,以井底之蛙,仰观统天,自以为大,无乃构嫌之源乎?

日本国大将军接到明朝的这封国书,当即也回表文一封,行文看似弱小可怜,却是软中带硬,话中有话,口上虽然俯首称臣,可字句之中透出猖狂之态。其中信曰:

臣居远弱之倭,褊小之国,城池不满六十,封疆不足三千,尚存知足之心。陛下作中华之王,乃中原万乘之君,城池有数千余,封疆有百万里,犹有不足,而常起灭绝小国之意。“

朱元璋看罢这封表文大怒,心想果然如师父张三丰所言,这日本国表面唯诺示弱,实藏仇恨嫉妒,真如丁谓之类小人。从此,朱元璋采用了张三丰远小人的国策。改变了以往企图交好日本的想法,而改为在内部积极设防,加强军事力量,朝廷派永嘉候朱亮祖镇守广东,在沿海各地加强防守和卫所建设等。尽量减少倭寇侵扰造成的损失。朱元璋果断地远离小人,不再与其有所接触,断绝了跟日本的一切往来,把日本列为”不庭之国“,并把这个国策写入了《皇明祖训》中,传给后世子孙知晓,远离日本国,不凖与其交往,此国策当千秋万代不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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