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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
作者:毛德远 | 发布时间:2019-01-21 17:10:02 | 字数:2112

他们五人进去之后,叫了几个坐台小姐,虽然这五个人不时进进出出,跑到舞池去跳舞,但是,跳舞的时间都不长,不管使用什么交通工具,都不可能跑到现场去杀人,然后又回到迪吧,所以丁雪村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。

关山路的父亲名叫车枫晚,是关山路的母亲关白云和车枫晚的私生子,车枫晚是改革开放初期的先行者,关白云当时在省国营纺织厂当工人,后来国有企业转型,实行股份制,关白云因为反抗厂长的猥亵而得罪了厂长,被解雇了。

这时车枫晚走进了她的生活,给她信心和勇气,并出资让她开了一个服装店,结果一路顺风顺水,解决了生活问题。关白云带着感恩和敬佩之情,爱上了车枫晚,但是,车枫晚已经有老婆和孩子,这只能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苦恋。

年少不经事的关白云为了牢牢地拴住车枫晚的心,偷偷地为他怀上了孩子,后来生了下来,他就是关山路。车枫晚知道她生了孩子之后,非常气愤,指责她欺骗了他,她则埋怨他只把她当做玩偶,不想负责任,从此,俩人闹僵了。

为了不再藕断丝连,车枫晚一次补偿给关白云5万元,这些钱的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200万。关白云也是极有个性的,她收下5万元之后,把服装店转让给他人经营,在家里专门养育关山路,希望能把他培养成材。

从此,她从父母的家里搬出来了,找一处偏僻的地方往下,隐藏于闹市的幽静之处,切断了和车枫晚的一切联系,同时,也切断和亲朋好友的联系,她要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人生的价值和意义。

旭日艳打电话江一明,把这些情况向他说,江一明一听到豪门是非就有点心塞,因为这里面的关系非常复杂,比如杨家将公司就是因为几个兄弟自相残杀而分崩离析。因为这些商人不仅智商高,能量大,而且背后还有靠山,不容易侦查。

江一明和周挺正在外面走访,他打电话给吴江,叫他和小克去查车枫晚,因为旭日艳说车枫晚写下了让关山路继承部分财产的遗嘱。车枫晚的公司是搞海运的,有大大小小的机动船100多艘,总资产近亿元,部分财产也有一两千万,这足以让急功近利者发狂。

车枫晚的公司位于远洋大厦2008室,不过,他因为身体不好,经常没有上班,大权都掌握在大儿子车清泉手上,他是公司的总经理,他有个妹妹名叫车清芳,是公司的副总,她比关山路大三岁,今年38岁,车清泉40岁。

车枫晚出生于1953年6月6日,患有高血压和糖尿病,虽然长年吃药,控制了病情,但是身体很虚弱,所以,只能把公司交给车清泉打理。车枫晚是一个很好强的人,他曾经发誓要像李嘉诚一样活到老干到老,结果天不遂愿,病发之后,只能退居二线。

车枫晚住在钻石水岸别墅,钻石水岸的别墅群与黄金海岸的别墅区相对应,离黄金海岸别墅区将近10公里,位于市区的东北方。来之前,吴江已经从网上找到了他的公司,上面有车枫晚的电话。

吴江已经打电话车枫晚,把情况向他说明,问他是否能够接受他们的询问?车枫晚说没有问题,并把具体住址告诉他,还用微信把他的位置发给吴江。他很配合,毕竟死的人是他的亲生儿子。

车枫晚住在19号别墅里,原来他不是住在这里,这是最近几年才开发的别墅区,住的都是新贵,因为原19号别墅主人是靠炒股发家的,2015年8月底股市狂跌,并且持续将近一年,许多股民的钱被蒸发。

19号别墅的主人黄大新因此损失了上亿人民币,为了偿还银行的债务,他把别墅以2150万元买给车枫晚,如果正常情况下的房产交易可以卖到2600万,但是,黄大新负担不起财务公司的利率,所以便宜出售给车枫晚。

小克摁下车枫晚的门铃,门铃响过十几秒之后,电动门缓缓地打开了,一个年近六旬的大妈来开门,她看见他俩之后问:“你们是市局刑警队的吧?”

“嗯,我们来找车枫晚,请问车董他……”

“请随我来。”她的精神很好,动作利落,像是管家或者保姆,她向二楼走去,上楼梯的脚步轻盈快捷,根本不像已经上了年纪的人,“哦,我忘了介绍了,我原来是车董的秘书,现在是他的管家,叫保姆也行,反正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和管理账目。”她回头微微一笑,像阳光一样明媚。

上楼之后,是一个大客厅,车枫晚坐在真皮沙发上,精神萎靡,但是看见他们之后,想故作坚强地站起来,去迎接吴江和小克,但是吴江挥手示意他别起身,并疾步向他走去,这才使他没有起身。

吴江坐下之后,看一眼车枫晚,他身着黑色的裘皮大衣,穿一条驼绒裤子,还开着空调机,暖气正源源不断地向外吹,客厅如暮春般温暖。他身材中等,瘦得像被蒸发了水分的干柴,谁都不曾想到过,他曾经在商海拼搏了30多年。

面对尚未迟暮却十分憔悴的老人,吴江忽然想起“美人迟暮,英雄末路”这句话,心里不禁一酸。

“车董,关山路的事,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?”吴江接过管家递给他的茶杯,一股茶香沁入他的肺腑。

“唉,知道了,听说是被人枪杀的,都怪我不好,一直让他在社会底层挣扎,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,如果他能进我公司,我想他应该不会有这种悲惨的下场。”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接着轻轻咳嗽起来,也许悲伤的情绪引发他的疾病吧。

“斯人已去,感伤没用,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凶手绳之以法,才能告慰他的泉下之灵……您知道谁有杀人动机吗?或者说他和谁结仇?”

“不知道,我很少和他接触,他对我抛弃他们母子俩耿耿于怀,甚至怨恨,除了特殊情况,他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聊天、吃饭、游玩,甚至我六十大寿那天请他来家里吃饭,他也不肯来,我确实不应该对他那样。”他的语调迟缓、沉重,心怀内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