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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作者:毛德远 | 发布时间:2019-01-22 11:08:27 | 字数:2081

“开始我怀疑里面可能是毒品,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,如果是毒品的话,杜风不可能叫我单独来接货,阮原飞也不可能把那么多毒品交给我,因为他会担心我把它独吞了,我问阮原飞里面是什么?他叫我别问,否则,有生命危险。我当然不敢多问了。

“后来他和两个马仔,把货搬到一般大船上,锁进一个大的保险柜里,向外海驶去,船开得很慢,他们是把保险柜用缆绳挂在船尾的水里拖曳,如果遇上海防军来检查的话,他们就会用遥控器把缆绳断开,让货沉入海底,以销毁证据,但是,那次我们没有遇上海防军,一路顺风地把货运到防城港的一个小渔村。

“那个渔村名叫普光村,只有100多人口,非常安静,阮原飞交完货之后,就和马耳他驾船回去了,我不知道杜风是用什么方式付款给阮原飞的。后来,我们又用船把货运回前江码头。

“然后公司派汽车来接货,我连他们把货放在哪里都不知道,因为司机不让我坐他的车回市里。我回到公司之后,杜风夸奖我干得好,路上辛苦了,并奖励给我5000元,其实我心里不太愉快,因为这是一次冒险的行动,一旦被查获,我肯定是要被判刑的,后来,杜风还想派我去,但被我拒绝了。”伊人强的语速很快,似乎很激动。

“你认识开车来接货的司机吗?”

“我不认识,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司机,应该不是我们公司的司机。”

“那你总会记得住车牌号码和什么牌子的汽车吧?”

“这个我当然记得,因为司机不让我坐他的车回市里,我就记下了他的车牌。它是一辆丰田皮卡车,车牌号码是:长A658280。”

“你还记得司机的模样吧?”

“记得,他长得像猪一样肥胖,屁股大得几乎超出驾驶位,还留着小胡子,满脸油腻,像从大厨房里跑出来的厨师一样,个子很矮,不到160厘米,像抗战影视剧中的日本鬼子。”

“你认为那批货应该会是什么东西?”

“应该是麻黄素……”他忽然觉得自己说错,赶紧停下。

“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?不要担心,我们今天没有对你说的话做记录。”江一明是在忽悠他,其实在他们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起,周挺就按下录音笔,这么重要的谈话他们绝对要录音的。

“我也不知道,只是凭感觉,当然,这是我后来才认为是麻黄素的,因为两个月之后,杜风就找我谈话,说我不执行他的命令,对公司没有什么用,叫我离开公司,另谋出路,并且答应给我15万元的解聘补偿,我知道他怕我泄露天机,所以过河拆桥,但是他又不能得罪我,所以才会给我补偿。”

“你今天的话对我们非常重要,我们会兑现承诺的,你先在看守所委屈一段时间,等案子侦破之后再来处理你的事情。”

“好的,谢谢江队的再造之恩!!!”他非常感动,眼里含着泪花,此时此刻,他脑子里出现他妻子抱着小女儿在小区门口迎接他的温馨场景。

他们结束了谈话,走出看守所,周挺打电话给温小柔,叫她帮助查询长A658280车主的信息,温小柔调侃道:帅哥有令,臣妾不敢不尊。周挺顺水推舟回她一句:你几时成了我的臣妾啦?说得温小柔哑巴吃黄莲。

一会儿温小柔就把车主的信息发送到周挺的微信上。

车主名叫贺子青,住江北区炎黄路124号,1978年5月6日出生。炎黄路124号是东凌花园所在地,贺子青的驾驶证上没有注明他住在东凌花园几栋几楼,这很好办,直接到东凌花园找物业管理或者保安,肯定能查到他的具体住址。

他们赶到东凌花园,很快就从保安那里得知贺子青的住址,他住在15栋第3单元601室,东凌花园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开发,20多年来的风雨沧桑,使所有房子变得老气横秋,满墙斑驳,而且绿化率极少,房子之间的空间很小,使人觉得压抑。

他们来到贺子青的门前,周挺按下门铃,但是没有听到铃声,可能门铃已经坏了,于是,周挺用手敲门,敲了一会儿之后,一矮胖的中年男人来开门,他正是贺子青,因为他们已经看过温小柔发来贺子青的免冠照。

贺子青看见三个高大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外,愣了一下,以为是黑帮来找麻烦,想把里面的一层木门关上,周挺赶紧说:“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,不是黑社会,你如果不开门的话,我将会以妨碍公务罪起诉你,强行把你带走!”他边说边把警官证递给贺子青看。

“对……对不起,我有眼不识泰山,请进,请进!”他说完就笑起来,臃肿的肉堆在脸上,使整张脸都变形了,实在不太雅观。

他们走进客厅,客厅极其简陋,连电视也是又厚又重的“箱子”机,他们甚至怀疑穿越到上世纪八十年代。贺子青点头哈腰地说:“三位警官,你们大驾光临之前,怎么不给我打电话,我的手机号都有留在交通系统和户籍系统里,很方便嘛。”

“事情比较急,所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。”

“哦,原来这样。来,请坐。”他请他们在破旧的折叠椅上坐下,疑惑地望着他们说,“三位警官,你们应该有很严重的问题需要问我吧?”

“对,你很聪明!你必须好好配合我们,否则,别怪我们不客气!”江一明很少用这么强硬的口气对嫌疑人说话。时间就像一条鞭子,在不停地鞭打着他。

“那是必须的。”他又开始点头哈腰,可能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他的习惯。

“你现在从事什么工作?”

“没有正式工作,每天坐在家里等客户打电话来,叫我去拉货,挣一点生活费,反正是孤身一人,挣少一点没关系。”

“孤身一人?我听说你已经结婚多年了。”

“唉,别提了,老婆带着孩子不知跟哪个王八蛋跑了,她跑了快一年了,我这样像武大郞一样的男人,总是难以讨得女人的欢心。”他摇摇头,似乎很自卑地低下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