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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源贺巧施美人之计 乙浑九锡祭坛伏诛

作者:曹谁丶源荣枝 | 发布时间:2019-10-30 14:44:44 | 字数:4182

源贺和乙浑表面上风平浪静,实则都在私底下谋划着除掉对方。源贺接到冯太后的密旨,要召他紧急入宫商量要事。源贺在赶往宫里的路上,意外撞见上官媚和拓跋琛在一起约会,这让他很是吃惊,由于有要事在身,他来不及细问。

源贺抵达后宫,见到冯太后和献文帝,吏部尚书贾秀已经在后宫,新兴公拓跋丕、肥如王冯熙、平昌公和其奴陆续抵达。冯太后说:“最近乙浑正忙着串联朝臣,上书为他加九锡,想要获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,他下一步诸位都知道,那就是篡位。现在朝臣大半都是乙浑的人,哀家能够依靠的也就你们几位了。”献文帝说:“朕已成年,无奈乙浑把持朝政,一手遮天,朕想把乙浑除掉,诸位爱卿有什么良策。”

贾秀说:“老臣早就知道乙浑心怀不轨,他擅杀大臣,连顾命大臣陆丽都敢杀,朝臣是惧于乙浑的淫威,敢怒不敢言,老夫等这天已经等了许久。”冯熙说:“给我五千精兵,我直接把那老贼砍了。”源贺说:“你别小瞧了乙浑,没等你靠近他,他没准就已经把你给杀了。”拓跋丕说:“我们不如趁他上朝时将他抓住杀掉。”源贺说:“他的三个儿子乙肆龙做内将军,乙肆虎任内行长,乙肆豹任内都大官,早已牢牢控制京城,在朝堂上杀他万万不可!”和其奴说:“羽林中郎将是我的旧部,我可以说服他,杀掉乙浑。”源贺摇头说:“羽林中郎将依然不是乙浑的对手啊!”

他们议论半天都不得要领,源贺突然想起乙浑对上官媚垂涎三尺,今天又撞到拓跋琛和上官媚幽会,他想到了一个计策。源贺对众人说:“乙浑的集团固若金汤,不如用美人计打入他们内部,等他们分崩离析了,到时不怕杀不了乙浑。”源贺把自己的计策跟众人说了,众人觉得虽然是步险棋,但是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如此。献文帝咬破自己的手指,用血写下诏书,要他们铲除乙浑。冯太后说:“这是生死存亡的事,假如有谁泄露出去,我们的身家性命就保不住了,事成与否就看诸位爱卿的了。”五人跪拜,誓死效忠。

源贺回到府邸,就把上官媚叫到自己的密室。上官媚知道源贺是要问她跟拓跋琛见面的事,她赶忙跪下求源贺:“女儿父母的大仇得报,剩下的人生都是多出来的,女儿也想追求自己的幸福,还请父亲大人赐婚。”源贺把她扶起来:“我知道你跟拓跋琛是真爱,只是拓跋琛是乙浑的人,你是我源贺的女儿,就算我想让你们在一起,可乙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!最近乙浑蠢蠢欲动,他已经准备篡位了,朝廷危在旦夕,我倒是有件事想求你!”上官媚听后说道:“父亲快说,我早就是死过的人,要不是父亲救我于水火,现在我早已不在人世,只要我能帮上的,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”源贺说:“乙浑准备篡位,朝廷危在旦夕,如今唯一的机会在于拓跋琛,而乙浑也对你垂涎三尺。你就是貂蝉,拓跋琛是吕布,乙浑是董卓。”上官媚听后,顿时脸色大变,她渐渐回过神来,对源贺说:“女儿明白了!既然父亲面临这样的危局,女儿只能把自己的幸福抛诸脑后,以报答父亲的救命之恩。”源贺说:“这也是万不得已,我内心非常痛苦,希望女儿不要怪我。等到此事做成,也是名垂千古,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地方,让你以后远离纷争。”上官媚让源贺不要自责,他们开始密谋这一出美人计。

在上朝的路上,许多文臣武将都在,乙浑对吏部尚书贾秀说:“我的妻子祖上也是贵族,应该在名册中封为公主。”贾秀却说:“公主是皇族的女子,是何等尊贵的称谓,不是什么人都能封公主的!”乙浑心想这根本不算是什么事,他一直把贾秀当成是橡皮图章,没想到今天贾秀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,他在贾秀背后大声呼喊道:“你个老奴官,这么悭吝,你等着瞧!”果然当天在朝堂上,太尉乙拔就参奏贾秀贪赃枉法,献文帝和贾秀都知道这是乙浑在背后指使的,献文帝当着众臣的面把贾秀免职了,许多大臣都在内心替贾秀喊冤,可迫于乙浑在朝堂上的权势,他们都不敢吱声。

当天源贺以感谢乙肆龙为名宴请乙浑,乙浑想看源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可是又担心有伏兵,最后他让拓跋长乐带兵在源府外保卫,他带着拓跋琛、乙肆龙一起赴宴。源贺把乙浑迎接进府,先是称赞乙肆龙临危不乱,又赞美乙浑:“丞相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重臣,我大魏王朝的柱石,将来可要提点在下。”源贺还在乙浑耳边说:“贾尚书今天也太不识时务。”乙浑心想源贺这次设宴,也许是想要加入自己的党羽,这才稍稍放下心来。

源贺让家里的歌姬跳舞助兴,盛装的上官媚上场,仿佛众星捧月一般,让乙浑看得五迷三道。乙浑问:“这不是上次见到的源将军的义女!”源贺说:“正是我的义女上官媚。”乙浑问:“可曾婚配?”源贺说:“尚未。不知丞相有什么好人家介绍。”乙浑看着色眯眯地笑了起来。拓跋琛则在乙浑身边心事重重。当天乙浑酒足饭饱离开,对源贺的警惕放松了。

上官媚约见拓跋琛,她对拓跋琛哭诉:“你倒是赶紧向我父亲提亲呀,你看乙浑那老贼老是盯着我,我心里不踏实,我可不想做他的小妾。”拓跋琛说:“我正在找机会向乙浑说,要知道我现在什么都得听他的,我最近根本没有机会跟他提这件事。”上官媚一方面要勾引拓跋琛,内心又不忍心骗他,所以显得愁容满面,这让拓跋琛更加不能自拔。

源贺再次约乙浑宴饮,这次乙浑故意没有带贴身侍卫,只是在暗中派了人手守在源府周围。上官媚在下面翩翩起舞,乙浑看得都移不开眼,酒酣耳热之际,源贺说:“我听说丞相的右夫人空缺,不知小女上官媚能否填补。”乙浑看着源贺说:“源将军可是当真?”源贺说:“只怕小女不入丞相的眼,丞相嫌弃。现在朝廷上下谁不知道丞相是周公再世,想要跟您攀亲可不容易啊!”乙浑笑着说:“这样再好不过,你把上官媚许配给我,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,将来荣华富贵共享,前代的积怨也就此一笔勾销。”源贺赶忙呼唤上官媚过来,上官媚为乙浑端茶倒酒,乙浑恨不得当晚就跟她颠鸾倒凤,源贺阻止道:“凡事要讲究礼仪,丞相什么时候迎娶小女?”乙浑说:“那就明天。”当天乙浑便兴匆匆告别回去准备。

次日果然乙浑就迫不及待派人用花轿把上官媚迎娶到乙府为右夫人,上官媚用自己千娇百媚的手段,让乙浑三天都没有上朝。拓跋琛是乙浑迎娶上官媚那天才知道的这件事,大家都在喝乙浑的喜酒,唯独他一人躲在屋中喝闷酒。

拓跋琛想见上官媚,可是想到她已是乙浑的妾室,本想死心算了,偏偏上官媚趁乙浑不在,偷偷约拓跋琛在后花园相见。上官媚对拓跋琛哭诉:“我的心是属于你的,只是身体被乙浑玷污了,希望来生再长相厮守。”听完上官媚的哭诉,拓跋琛内心痛苦而愤怒,可是现如今他又不知如何是好。上官媚就那样两头应付着。

源贺表面上顺从乙浑,乙浑便志得意满,自以为天下无敌,想到朝堂上的那些大臣现在都听他的,他就急着想要推动自己篡位的计划。上朝的时候,安乐王拓跋长乐说:“丞相乙浑,上为皇帝分忧,下能安定民众,对内德行兼备,对外征伐不臣,应该加九锡。”群臣都附和,源贺、冯熙、拓跋丕、和其奴也在其中,献文帝就下诏,三日后在京郊设坛为乙浑加九锡。

下朝后,乙浑兴高采烈地回到府邸,近日他每天都到上官媚的房间,他答应上官媚等自己登基后,就封她为右昭仪。乙浑去忙九锡的事,上官媚又偷偷跟拓跋琛幽会,她又向拓跋琛哭诉:“乙浑要加九锡了,以后势必会篡位,等他当了皇帝,我们不但不能再相会,若是我们的事被他发现,还会惹祸上身。”拓跋琛被激怒:“我是有心杀贼,可是无法下手。”上官媚趁机说:“朝廷想除掉乙浑的忠臣也是有的,我义父他们会在加九锡的仪式上下手,到时你只需旁观就行。”拓跋琛说:“当真?我负责祭坛周围的安全,我早已对他恨之入骨,到时我绝对不插手。”当天二人海誓山盟。上官媚把这些都告诉源贺,源贺开始排兵布阵。

三天后,祭坛周围大旗猎猎,禁卫森严。文武百官都赶来。台下是九锡:一曰车马、二曰衣服、三曰乐悬、四曰朱户、五曰纳陛、六曰虎贲、七曰斧钺、八曰弓矢、九曰秬鬯。乙浑也早已布置好,他让自己三个儿子内将军乙肆龙、内行长乙肆虎、内都大官乙肆豹控制好平城,让拓跋琛带兵在祭坛周围警戒。

当天由老臣高允主持仪式,他将九锡逐个赐予乙浑:“第一件大辂是赐予德可行者,第二件衮冕是赐予能安民者,第三件乐准是要赐予使民和乐者,第四件红门是要赐予民众多者,第五件梯阶是要赐予能进善者,第六件卫兵赐予能退恶者,第七件弓箭是要赐予能征不义者,第八件斧钺是要赐予能诛有罪者,第九件香酒是要赐予孝道备者。”

乙浑正要接受,只听喊杀声响起,文武百官都退到旁边,乙浑大喊拓跋琛,可是冲进来的却是全副武装的殿中尚书牛益、陇西王源贺、新兴公拓跋丕、武邑公贾秀,贾秀取出献文帝的血书,厉声宣布拘捕叛臣乙浑,牛益率兵上前去控制乙浑,安乐王拓跋长乐率军闯入保护乙浑,牛益和拓跋长乐的人开始拼杀,乙浑趁机跳上马逃跑,被源怀和司马金龙带的兵追击,乙浑看到拓跋琛,仿佛看到了救星,等到近前来,拓跋琛一声令下,他的那些手下一下子就把乙浑拉下马,五花大绑起来。

这时何无忌、花太平、冉勇、源延早已里应外合,攻入了平城,把乙肆龙、乙肆虎、乙肆豹抓捕,拓跋长乐也被源怀和司马金龙击败俘虏。冯太后和献文帝宣布乙浑十大罪状,乙浑全家老小满门抄斩,乙浑的两个哥哥乙瑰和乙拔,乙拔同样满门抄斩,乙瑰娶了上谷公主,儿子乙乾归又娶了安乐公主,父子俩都是驸马,没有参与叛乱,所以没有受牵连。拓跋琛有功,乙郦华没有直接参与叛乱,所以也没有受牵连。拓跋长乐是皇子,在王府中被赐死。

乙浑的党羽都被抓捕了,唯独步六孤威远消失得无影无踪,原来事情发生的时候,他从机关密道逃走了。源贺下令张榜缉拿,没过多久就有人提着步六孤威远的人头来投案,原来是拓跋郁的弟弟拓跋目辰,自从他和哥哥反抗乙浑失败后,他就逃亡在江湖。这次乙浑倒台,步六孤威远也隐身江湖,却被拓跋目辰撞到所杀,拓跋目辰把步六孤威远的人头拿去祭祀自己的哥哥,然后才向源贺投案。

长期把持朝政的乙浑被除掉了,乙浑的党羽也被贬的贬,杀的杀,朝政一片清明。献文帝也已长大,他宣布自己要亲政,他封赏了这次有功的六大臣源贺、贾秀、拓跋丕、和其奴、牛益、冯熙,源贺重新做回了他的太尉,贾秀也官复吏部尚书,拓跋目辰被封为宜都王,何无忌、花太平、冉勇、源延、源怀、司马金龙都有封赏。

乙浑临死前见了源贺一面,他对源贺说:“成王败寇,你是不是为报当年秃发和乙弗的仇,才加害于我?”源贺说:“你错了!那些恩怨都已是前朝往事,你如此说,说明你心里有仇怨。你忘了文成帝临终托孤时对我们的嘱咐了吗?他希望我们辅佐新帝,共同为大魏效力,我灭你,是因为你篡魏夺权。”乙浑死后,秃发和乙弗两家的世仇算是了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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