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百里韩江昼夜流淌。不可以太急
太急就会骤变成行军,士兵背起了南宋
壮烈地沉入元朝。亦不能太缓
祭文一日未抵,鳄鱼就继续趴在
头盖骨上,啃食艳阳。太清就柔弱无骨
柳枝取代木棉,太浊就穷凶极恶
广济门竹木门上水门下水门,通通形同虚设
祖先的英灵,因为后裔们四处迁徙
要遭受第二次车裂之苦。它应像织布机
舒缓地流,有节奏地流,带着木头的关节
在流,也暗藏金属的质地在流。它不止
流向反叛和抵抗,也流向回归与顺从
它把雨季织成一段一段的江面,把过客
认作满脸泪水的义子。我曾在江边
入住的三个昼夜,令人记忆深刻,令我拒绝
更多的人,把此间当成故乡。我像个囚徒
对它怀有专制的迷恋,我的爱就是破坏
地图上虚无的祖国,道路旁错误的远方
还有瓜架间多余的花海,只留下方言
给故交写信,劝他们回家,在某个雨天
九百里韩江昼夜流淌,水温适中而生计简朴
我住在江边,易生荣归故里的满足
女人忙于生子,男人要去市集,他等待天晴
如同此刻孩子在摇篮里等待一个姓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