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次途经厚街,在长途客车上
我要去往广州
不再是多年前,为你只身出省的少年
爱你窗外的鱼塘
爱了足足半个多月。那时的月亮
落进水面
会有细微声响,鱼群一点点
将它咬缺
又一点点为它吐出丢失的光亮
那时的月光彬彬有礼
在造访我们的小屋前,都会先敲门
然后才换上拖鞋
擦亮晚餐和双人床
全然不似今夜,月亮错误地
照在高速公路上
那么快就耗尽了光芒,那么快
就老气横秋
审判着人世的分别——
厚街与我渐行渐远
就像身上的血液正在加速流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