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禾枪击案的压力固然很大, 但对好不容易才弄出了一点眉目的贩毒
案也不能撇下不管。因此,江大明在商量工作时对刘树森说:“本想将你留
在破获凶案这条线上,可缉毒也是一件刻不容缓的大事,你一直在抓那条线,
熟悉,有经验,应该咬住不放才是。”
刘树森说:“我一定要把他们查出来,一个个地缉拿归案, 好让江洲
人民有一块洁净的生活环境。”
“唉,”江大明叹了一口气道,“十月一日, 我这边的时间实在是太
紧迫了,只要抽得过来,你还得帮帮我才行。”
“那当然,各地破案高手只是帮我们分析推测案情, 在宏观上作些指
导,并且一个个又都相继离开江洲回去了,具体事情还得我们自己做才是。”
“有什么情况或变化,跟我及时交流、通报。”
江大明说过这么一句,两人就分手各干各的去了。
刘树森咬住的贩毒线出现了两个“亮点”, 稍有经验的侦查员心里十
分清楚,案子可能要出现峰回路转、柳暗花明的大好局面了。
这两个“亮点”分别为:一、 抓获的毒贩苗长江供出了极有价值的内
幕;二、白梅第三次采访、看望马欣欣,弄清了1999年元月13日那位
来访客人的外部特征及有关重要情况。
那天上午,苗长江刚一带进审讯室, 他就全身抖索得差点坐都坐不稳
了。还没等到刘树森开口讯问,他就双手捂脸,嚎啕大哭起来。
在刘树森的审讯生涯中, 不知有过多少嫌疑犯在他手下乖乖地低下了
头,还从来没见过象苗长江这个样子的,不管怎么说,一个大男人,就是犯
了死罪,好汉做事好汉当,也犯不着这么可怜兮兮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痛
哭啊。望着他的这副样子,刘树森本来硬着的心肠也就软了几分。
“别哭,别哭嘛,”刘树森尽量放松早已准备好了的严厉劝慰道, “
哭又解决不了问题,有话好好说,说出来不就行了吗?”
“刚做第一次时,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,”苗长江止了哭声, 擦
擦眼泪开口道,“我想过好多好多种后果,最严重的当然是掉脑袋杀头,就
连做梦都是提心吊胆的,或是被人追赶,或是当场抓获,或是押赴刑场.....
.内衣常常被吓出的冷汗给湿透......”
“既然如此,你为什么还要贩毒?”
“为了儿子,我没有办法啊!”他双手一摊继续道, “儿子自费读大
学,一上学就要交五万元的什么赞助费,说得好听是赞助,其实还不是搜刮
老百姓的民财?按照往年的招生情况,我儿子的考分上大学是没得半点问题
的,可是搞了个什么扩招,这一扩,就把他扩在了正规录取的门外,就算自
费了,这不是变相榨取又是什么?”
坐在一旁的戴杰突然打断他道:“要你说那么多干嘛? 只管交待自己
的问题就是了。”
“是,是,我交待,我交待,”苗长江赶紧刹住跑题的话头, “我是
一个只拿一点薪水的普通职工,没有半点外来收入;老婆工厂效益不好,早
就下岗了在家吃闲饭。我一人的几个工资养活三张嘴巴就挺难的了,还要供
儿子自费读大学,这办得到吗?我只好到处求爹爹告奶奶,恨不得给人家跪
在地下磕头拉债借钱,先让儿子进了大学。没想到进了大学啊,每年还得需
要学费、生活费一万多,光每年的这一万多元就够我凑的了,可还要跟人家
还那笔入学时交纳的赞助费呀,就是把我皮剥了卖掉也拿不出这多的钱来还
呀?没有办法,我只好眼睛一闭,不管死活地开始贩毒了。”说着说着,苗
长江又哭了起来,“我这回算是完了,彻底地完了,我这一抓,儿子读不成
大学一辈子也就废了,老婆肯定也跟人家去过日子,我本人就更不用说了,
工作丢了,饭碗没了,要判刑要坐牢,也不知这小命保不保得住......”说
到这里,他简直成了一个泪人。
刘树森望着苗长江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,不禁产生了一股深深的同情。
可怜天下父母心,他也是为自己的儿子。可是,他怎么也不该糊涂到通过贩
毒来解决儿子上学的经济危机啊!
“光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,”刘树森道, “你要好好地交待自己的罪
行,立功赎罪,才有可能得到宽大处理!”
苗长江闻言,一迭连声地说:“我交待,我交待,我什么都交待!”
于是,他开始一五一十地叙说起来。
苗长江参与贩毒,是一个姓黄的朋友牵的头,他借了那个朋友一笔钱,
到期了无法还债,黄朋友就说我也等钱用你看该怎么办啊?苗长江只得打躬
作揖要求往后拖一拖,黄朋友说你就只那么一点工资我又不是不晓得,一下
子上哪儿去弄一笔钱来,什么时候才还得了啊?苗长江心里没底,也不敢定
出一个具体的还钱日期,只保证说我有钱马上就还,一定先还你的。后来黄
朋友就说我看一年半载是还不了啦,往后拖下去,说不定就黄了,这样吧,
我跟你介绍个熟人,他开有一家通讯公司,正好你在这方面也还懂行,你不
妨到他那儿去兼一份工作搞第二职业,赚点钱好还债。
苗长江正愁有力无处使,借钱无法还,有这档子好事他当然求之不得。
于是满口应承下来,还对黄朋友感恩不尽,结果黄朋友就把他介绍给了现在
的上线于劲松。
刘树森问:“黄朋友知道于劲松贩毒吗?”
苗长江想了想道:“可能不太清楚,我跟黄朋友一、 二十年的交情,
他不会让我铤而走险害我一辈子,他跟于劲松的关系也不是很密切,好象就
是一般的熟人,他只知道于劲松刚开了一家什么通讯公司那里缺人,正好我
也还懂一点这方面的业务,这样的才把我介绍了去,他是真的为我好才把我
介绍给他的。”
“希望你不要包庇你那位黄朋友,他贩没贩毒我们只一查就知道了。”
戴杰严厉地说道。
“没有包庇,绝对没有,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。”
“把于劲松的情况都跟我们老老实实地说一说吧。”
苗长江说, 于劲松的所谓长江通讯发展有限公司不过在工商局领了一
个执照、挂了一块招牌而已,其实有关通讯方面的生意并没怎么去做,他只
不过利用公司做幌子,干些来钱快的勾当。除贩毒外,还有些什么歪门斜道
的生意,苗长江也不太清楚,他只是觉得这人不正派,来的钱半点都不干净。
“既然如此,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干呢?”刘树森问。
苗长江答:“当他跟你谈过贩毒的事后,你就是不想干也不成了, 他
说我的秘密你都知道了,要是告发了怎么办?你再发誓我也不相信不放心,
这样吧,只要你干上一次,我才能相信你,就可以放你一码。俗话说,有一
就有二谁不见钱眼开呀?钱来得那么快,尝到了成功与甜头,就是他不让你
干,你也想继续干下去了。可我真的只想再干几个月,为我儿子存足一笔学
费,就洗手不干了,这事太冒险了,一天到晚象在走钢丝,稍不留神,说栽
就栽下来了。”
接着,他又交待了他们之间的接头、联系与付货方式, 苗长江每月到
于劲松公司去提一次货,具体时间由他通知。一般都是这次提货,交付上次
的货款。也就是说,货出手后再跟他结帐,这就很让那些为生活所迫等米下
锅的下线所接受,因此他的生意也就显得格外“兴隆”。当然,这对他来说
也要冒一定的风险,如果毒品被查获或是散户们有意赖帐逃之夭夭,他都会
弄得“血本无归”。但他的公司专门养着一批“闲人”,这批闲人随时都在
监视那些值得怀疑的下线,要是有什么“违规”举动,总是逃不脱他们的眼
线从而遭到严厉罚处。象苗长江这类有工作有单位的“良民”,他最能放得
下心。但是,他还是给过苗长江严厉的警告。对这人命关天的大事,于劲松
做得也蛮谨慎小心,不管提货还是付款,都不留字据,不给他人抓住任何把
柄与凭证。于劲松就曾亲口对苗长江说过,一定要小心不能出事,就是出了
事也不要供出我,就是供出我我也不会承认,现在定罪都讲证据,无凭无据
的也不敢拿我怎么样。可只要我一出来,我就会报复,即使报复不到关在号
子里头的本人,老子也要拿你的父母、老婆、子女下手,我这人说一不二,
说到做到,不信的话就尽管试试“钢火”好啦。
交待到这里,苗长江突然懊悔地说道:“这月我领了货, 想着要尽快
出手,结果犯了大忌,要是象过去稳住一点,也就不至于让他们抓住了。我
再干几个月了退出‘江湖’,也就半点事都没得了,哪晓得我......”
戴杰听了, 不禁打断他一拍桌子大声吼道:“你还想抱侥幸心理呀,
告诉你,这回呀,我们下了决心,要将你们这些所有毒贩一网打尽!”
“是是是,”苗长江立时吓得全身发抖,“我有罪,我认罪, 我家里
还有这个月领来的没有卖出的白货,我要全部交待......”
审完苗长江,刘树森又趁热打铁, 率员出其不意地将长江通讯有限公
司经理于劲松抓获归案。
但是,他们的行动仅只抓到了人,却未查到货, 半包海洛因都没有查
到。不会没有存货,只能是于劲松将它们藏在了一个鲜为人知的别处。现在
的海洛因纯度高、体积小、重量轻,不象过去的鸦片惹眼,几百克包装完好
的货物随便往哪儿一搁,你上哪儿去找呀?
审讯于劲松时,他与苗长江截然相反,表现出一副“死猪不怕开水烫”
的硬汉子形象。他要么是闭口沉默,要么就胡言乱语,不仅不与公安人员配
合,反而露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。
这不禁大大地刺伤了戴杰的自尊心,他简直气得有点暴跳如雷了, 带
走于劲松后戴杰对刘树森说,队长呀我真是气得不行,要是象过去兴用刑的
话我早就打得他跪地求饶了。
刘树森说:“我们公安人员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,都得依法守法, 按
照政策办事才行。对待于劲松这样的家伙,要有耐心,要讲艺术,要有策略,
要与他磨,要抓住他的弱点出击,关键是要摧毁他的心理防线,只要心理防
线一崩溃,他们就会全部招供了。”
于是,戴杰就听了刘树森的话,天天跟于劲松“泡”在一起, 软磨硬
审,弄得他没有片刻安宁......
贩毒案的另一“亮点”,就是马欣欣对那位神秘而重要的客人的描述,
他说那人的外部极有特征,国字脸上架一个大鼻子,上下嘴唇咬合在一起呈
下弧线,最突出的是额上有一条斜斜的疤痕,很显眼;他身高与马欣欣相当,
约为一米七一,但要比他胖,显得有风度得多。他爸爸要他称那位客人叫张
叔叔,张叔叔后来又肯定上他家来过多次,被他遇见的仅有两次,都只与他
打打招呼而已,从未与那位张叔叔交谈过。他不知道他在哪儿工作,也不知
道他的有关情况,但是,他听得出他的声音,只要见着了他,一眼就能认得
出来。
照此看来,这位张叔叔就是代号名为野猫的毒贩了。
据马朝青记事本所载,他与野猫的交货地点除了他家中外, 还有香格
里拉酒店。于是,按着马欣欣提供的线索,刘树森带人暗中走访了香格里拉
大酒店,对那里的职员、常住客人及与酒店来往密切的关系户一一排查。
查来查去, 后来还真的拎出了一个与马欣欣所述特征相似的人员--
他是香格里拉酒店的董事、投资商之一张以仁,他的手头,拥有香格里拉百
分之二十的股份与控股权。
为稳妥起见,刘树森秘密地弄了一张张可仁的二寸彩色登记照片, 交
给白梅让马欣欣仔细地辨认一番。
当白梅第四次来到戒毒所看望、采访马欣欣时,他的脸色已明显好转,
再也不是过去的苍白与晦暗,竟有了一种健康的神采,精神更是发生了明显
的变化,显得活泼、开朗了许多。
“阿姨,你问过他们没有,”一见白梅, 他就指着一个管理人员的身
影问道,“我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出去?”
白梅故意跟他开玩笑说:“想出去还不容易啊, 我今天都可以带你出
去。”
“真的,”他高兴得差点蹦了起来,“我真的现在就可以走吗? 我问
他们,可他们总是不对我说实话。”
“可是,要是你毒瘾没有彻底戒掉,我现在就带你出去, 那不是害了
你吗?在这里安心安意戒毒,听管理人员的话,他们只会对你好,不会有任
何坏心呢。听话,啊,”白梅象哄小孩子似地说道,“彻底戒掉了,出去那
一天,我保证来接你好不好?”
“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,一天到晚呆在里头真受罪, 还害得你三天两
头专门跑来看我。”
“只要你安心戒毒,我多跑几趟算得了什么?你要知道, 要是第一次
没戒掉吃了夹生饭,那一辈子可就没有多大指望了。”
马欣欣点点头道:“我懂,这些我都懂,我保证彻底戒掉, 不辜负你
的期望。”
“这就好!”白梅一边夸奖着,一边拿出一帧照片递给马欣欣, “我
上次问的那个客人,就是他吗?”
马欣欣接过照片,毫不犹豫地答道:“没错,就是他!”
白梅叮嘱道:“你可不要弄错人了哟。”
“这怎么会呢?”马欣欣大声说,“我对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, 因
为就是在他来的那一天,我发现爸爸吸毒。1999年元月13日对我来说,
是一个黑暗的日子,对那个日子来访的他,我也没有多少好感。”
白梅与他聊过一阵,又说过一些鼓励的话, 并约定了下次再来看望的
大致日期,就匆匆地与刘树森联系见面。
照片上的张以仁很快得到确认,对刘树森真是一个极大的鼓舞。 当他
听着白梅的叙述,接过她送回的照片时,恨不得当着同事的面在她脸上亲吻
一口。
自然是冷静战胜了冲动, 他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道:“我代表我
们刑警支队的全体同志向你表示感谢,到时一定向你请功!”
一旁的同事打趣开始打趣刘树森
“刘队长,你们约会时是不是也代表刑警支队的全体同志亲他一吻呀?
”
“你别尽占队副的便宜,那亲吻是自私的,独享的, 要是代表刑警支
队呀,嘿嘿,你不也跟着沾了光?”
“我说全体刑警支队,当然也有你的份呀,你可别跟队副帮腔哟!”
好一阵大笑。
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紧张了,大家难得在一起轻松轻松, 也找不到什么
轻松的话题,竟拿起副队长的恋人来“开涮”了。
经过大场面的白梅这时也免不了满面羞涩,她不“还击”, 只是红着
个脸微微地笑着,也就显得更加漂亮了,还有一股子咄咄逼人的大家闺秀风
范。
白梅一走,大伙儿都说刘队长好眼力,真不愧是个福尔摩斯式的侦探,
也不知是怎么就将白梅这样有才有貌的姑娘给探出来的。还有的说刘队长之
所以老大不肯结婚,就是在等着白梅,他早就侦探到了还只扎着个小鬏鬏的
少不更事的白梅,于是就耐耐心心地、心平气和地等着白梅长大,一直等到
今天,才等到她可以谈朋友结婚的年龄。
刘树森也不制止,让大家笑闹得差不多了, 才又重行投入到新的紧张
之中。
望着张以仁的照片,刘树森决定亲自对于劲松再来一次突审。 真没想
到查找马朝青上线的工作进行得这么顺利,真可谓“一传到位”,要紧紧抓
住这一战机乘胜追击才是。据他分析推测,于劲松可能是那张庞大贩毒网络
中与马朝青级别、档次差不多的角色,也就是说,他极有可能也是张可仁的
下线。这几天,在戴杰的软磨硬敲下,于劲松不再坚不开口,但他交待的都
是一些皮毛性的东西,什么公司员工不纯粹,里面有人在外闹事,是他管理
不严愿负一切责任;什么生意难做,有时也用过小诈小骗的手段等等等等,
就是避开了实质性的贩毒罪行。他们也想过推出苗长江,让他出面对质指认,
可他要是一口死咬着不承认,又没有充分的凭据,反而会陷入被动。刘树森
原想让戴杰将于劲松拖得差不多了再突如其来地推出苗长江,攻下他的“堡
垒”,看来现在进度可以加速,通过张以仁为“武器”来摧毁他的心理防线
了。
刘树森对戴杰说:“立即提审于劲松!”
“是!”戴杰应了一声,就忙着去准备。
于劲松被提了出来,见到审讯者除了戴杰, 还有第一次审过他的那位
警官,心里也就多了一层戒备,打定主意表面配合,内里顽抗到底。只要还
有一线保住自己的可能,他就不会傻乎乎地自我招供,把自己推上审判台。
审讯开始,仍是戴杰盘问, 还是过去那些问了一遍又一遍的老问题,
警官坐在一旁只是冷眼旁观。
于劲松将过去那些对答都快背熟了,他机械地回答着, 脑里转动着警
官会提出怎样的问题,该怎样回答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,可一旁的警官
总是不开口。这是怎么回事?难道今天他真的只做一名旁观者吗?如果不是,
都快半小时了,他怎么还不开口呢?搞得于劲松心头疑疑惑惑的。
渐渐地,戴杰开始问些新的从来没有问过的问题,他不得不绞尽脑汁、
字斟句酌地回答,脑里也就只装着一个戴杰,似乎忘了坐在一旁的还有一个
曾经审讯过他的警官。
戴杰的问题越问越快,他回答得越来越费心,有录音有记载, 一定不
能信口开河,跟自己过不去,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呢。
审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,戴杰该问的问题似乎都问得差不多了, 于劲
松也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,感到口干舌燥、身心疲惫。
正想缓一口气,这时, 一直坐在一旁的那位警官慢吞吞站起身来走到
他的面前站住,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道:
“这个人,你认识吗?”
于劲松瞟了一眼,似乎想也没想就回道:“当然认识。”
不容他有半点反复的余地, 刘树森就紧逼着用照片点着他的鼻子厉声
吼道:“他都招了,你还抗什么呀你!”
“什么?原来是野猫把我供出来了啊?!”于劲松下意识地叫道, “
我还以为是下面出了事,没想到会是他!”
刘树森眼见自己的“讹诈”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, 就压低声音道:
“关于你个人的那些事儿,招,还是不招,咱们还给你最后一次机会,你自
己看着办吧。”
连“野猫”都被抓住,还供出了自己, 什么事情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
呢?由自己招出,算是坦白交待,若是继续抗拒,肯定罪加一等,谁愿放着
大路不走偏往小路上挤呢?是的,这位警官说得对,这真是他们赐予的最后
一次机会了。
于劲松构筑、加固的心理堤坝就这样在一瞬间彻底崩溃了,于是, 他
只得竹筒倒豆子般地交待了自己的全部贩毒事实。
于劲松的交待为抓捕张以仁提供了充分可信的证据。
没有于劲松的招供,仅凭马朝青的记载、马欣欣的指认是无济于事的,
只能实施监控,这样一来,案子不知又要拖到什么时候,而贩毒网络中的毒
源、成员、渠道等因素都在不断地进行着一些新的排列组合,一个环节的疏
忽,极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的恶果。
因此, 这次对于劲松的突审可以算得上是即将全面展开的缉毒案中的
一个关键性突破。